本網站所張貼之文章皆為筆者之個人心得,本篇則為筆者在與 Jorma Panula 教授上課後,親手取得這些文件並進行中文翻譯。如需使用請來函討論,不允許在未經同意的情況下改寫或轉貼,謝謝
談指揮法
希望這段介紹詞可以帶來一點恐嚇、刺激、鼓勵。你的好奇心當然會一直繼續下去,要怎麼樣藉由你自身的存在,以及你的雙手,將你腦袋裡產生的一切想法都表現出來呢?你簡直等不及了,你想要用盡各種方式,展現出你的知識與闡述你的觀點。有觀點是很好的,而不是只是站在樂團前面一直打拍子。樂團也同樣有上面這些心境,無論你的演奏組織是重奏團、合唱團、歌劇團或是交響樂團,團體中總是會有許多各異其趣的藝術家,他們對現在手上的這首曲子也會有他們自己的想法。以通常會有四樂章的交響曲舉例好了,你有思考過樂章彼此的關係嗎?樂章之間的停頓你想要多久?為什麼?舉例來說,布拉姆斯第一號,或是西貝流士第二號,接進去終樂章的過渡一定要全盤理解。你在過渡時會把速度減到比終樂章還慢再回速度嗎?最好別這麼做,因為浪漫派的速度變化是走向下一個速度的(go al next tempo)。
在細看總譜時,更多疑問會接踵而至,這值得用一生去探究(Zecchi 如是言),因為只要你對改變保持開放的態度,當個具有新意的音樂家,你永遠都能發現新東西。不過,我們甚至都還沒談到怎麼擊拍或是排練呢,那又是另一個新的主題了。
當你打開總譜的時候,會看到曲名、作品編號、作曲家名字、調性,或許還會有速度?然後就是你的清單…樂器組成。你可以把記譜法與速度做連結,舉例來說,如果譜上沒有速度標記時(比較早期的音樂),那就看低音聲部,因為它們沒辦法真的很快。在開始之前,仔細思考,否則曲子的律動就不會有生命力了,這是最重要的事。每件事都是動作跟節奏,而每個人都有他們自己的律動,認知到這兩點並找尋作品的律動、作曲家的律動。會跟你要做的事相違背嗎…?
在比較早期的音樂裡,記號不是非常重要的事。大家都知道每種舞步怎麼跳,而組曲正是用這些舞曲的速度演奏。小步舞曲、德國舞曲(又譯阿勒曼舞曲)、嘉禾舞曲、薩拉邦德舞曲等等,現在有多少人知道這些舞步怎麼跳?去上點這方面的課會很值得的,那麼你光用聽的,就知道他們的探戈或是圓舞曲演奏得太快了。在圓舞曲誕生之初,女人都穿著長裙,而不是迷你裙(waltz musette),男人則穿著成套的正裝,這只是對這個時代速度的提示。
現在我們只是在談速度標記的部分而已。有一個簡便但危險的學習途徑是聽大師的錄音,一種只觸及膚淺表面的懶人包式學習。自己學著讀譜,記譜方式會給你答案,曲子本身就會自證其焦點,從配器方式中,也可以找到音樂的性格,用你選定的速度來讀曲子。現在你腦中有了這首曲子的形象了,讓它在那兒繼續自己熟成。你可以先去找其他作品的形象,一周後再把同一部作品拿起來看,你會發現到你記得的部分還不少,而此時你可以將整體做更深入的考量,在視譜階段時你思忖的幾個地方現在也都清晰多了。此時要開始更慢、更深入的探究,可能在速度變化以及轉調的事情上會變得清晰;如果沒有的話,就多做幾次這個步驟。如果你沒辦法在腦中聽到音樂,那就在你的樂器上練一練,直到你腦中可以聽到這些和聲。在樂句、弓法以及聲響平衡這些事情上進行探索,在這兒你會發現不少問題,因為精擅配器的作曲家算是滿少的。另一方面,樂器的爆發力以及色彩等等都隨著時間改變了,例如法國號變得加倍大聲,法式低音管變為德式 Heckel 等等,我注意到的不良聲響平衡已難以計數,有太多地方如果不稍加改變就沒辦法達到效果,即使莫札特也有一些這種地方。為什麼每100個指揮才會有1人做這方面的修正,其他人是沒聽到嗎?還是不敢做呢?演貝多芬聽起來比莫札特更「笨拙」,演布拉姆斯則是太常發出銅管過大的聲響,西貝流士的重複聲部得太多(很多八度跟五度的持續低音),如果是貝爾格,色彩本身就已經是個問題…真難啊…像是西貝流士對於 Tuba 跟定音鼓的寫法,永遠都會拖累樂團。當然我們不能把這些聲部去掉,但應該要改變力度。而西貝流士的問題,會不會是因為指揮 Kajanus 強加了德國感的緣故呢?更麻煩的問題是 oboe 跟低音管的低音,很少有演奏者可以在低音演奏出譜上寫的 ppp,例如二部 oboe 會特別恐懼德弗札克大提琴協奏曲的第二樂章,順帶一提,那是可以用英國管來吹的;西貝流士也是,例如第五號交響曲的第二樂章,那個又長又低的音;而柴五跟柴六也都在這方面的事有問題。
可以的話多嘗試不同種類的弓法可能性,在名團裡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…。應該要問一些經驗豐富的樂團首席。而不是相信傳統,傳統你只會找到許許多多的壞習慣。Funtek 是那個時代一位技術嫻熟的小提琴家,但他為布魯克納交響曲寫的指法,有許多樂句的16分音符是無法演奏的;在普羅高菲夫跟史特拉汶斯基的譜中,有一些弓法以及其他某些記號都已經不敷使用了。西貝流士在許多 spiccato 的地方,弓尖奏(punta d’arco)的指示都被擦掉了。你應該要從記譜中找到對於聲音的想法,這遠比標記的演奏方式還要重要。
一部作品該採用的速度很重要,遠遠大於剛把作品拿起讀時所萌生的初步想法。年輕人會處在狂「錶」風格很多年,所以速度會快快慢慢的(也本應如此),但他們會漸漸找到屬於他們自已的速度,變得個人化,世上大概不會有兩個人會有一模一樣的想法了。前面我們已經提過了西貝流士第二號中,過渡到終曲的段落,此外還有許多對音樂誤解的例子:例如布拉姆斯第二號,第一樂章要求 tranquillo 到結尾,而在那之前有個漸慢,OK,但再來又寫了一次漸慢,然後依舊 tranquillo ,所以要做更多,但是 rallentando 可能不要慢過頭再回到新速度,我的天!真的有太多這樣的地方了,試試看研究西貝流士怎麼用 al 的?!雖然這個字的意思是「去」、「往」,但譜中卻不一定有一個目標。而且,他也會寫 A tempo 與 Tempo Primo 這兩種型態,乍看之下可能是一樣的意思,但其實不然,《悲傷圓舞曲》是一個好例子,可以去讀一下,有太多印錯的地方,主要是在力度的錯誤上。不是每個指揮都知道 A tempo 的不同之處,他們甚至還把 A 當成字母來發音念成 “ay” tempo,那我想問 B tempo 或 C tempo 在哪?最近我又再度注意到這方面的事,大概是 1997 年 5 月 21 號時注意到的。另外,還有一些未知的記號,例如 piu,有時候是 meno,西貝流士寫 meno 的時候很多人都沒注意,即使發行的錄音都是這樣。多探索吧。西貝流士第一號,meno Andante 的意思是快一點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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